梁哥百福他们怎么样?自己这个任务顺利的不可思议,希望他们也一帆风顺才好。从衣袋取出小小香囊打开,一只橙红尾羽的翠绿蝴蝶飘飘荡荡飞在空中,在柏寒头顶盘旋一圈慢腾腾朝东北方向飞去——那个方向是东直门东边,想来梁瑀生也不停移动位置。
追上几步的柏寒纵身跃高捉回蝴蝶,一瞬间有种想去找男盆友的冲动,却立刻压抑下来:白天时间多得很,还是任务第一。还有半个多钟头马车才到,到了西便门先找人问路——等等,坐马车需要钱,我一文钱也没有啊?
一边埋怨自己一边朝着柳巷胡同跑去,好在距离着实很近,没过多久便又闯进周秀才家。“周秀才,在不在?”
依旧毫无人声,这么快就出门了?柏寒老实不客气径直闯进屋里,小小的客厅卧室空荡荡,糟糕,他跑到哪里……等下,为什么简陋的木床不停颤抖?柏寒踢了木床一脚:“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床底下钻出个狼狈不堪的人来,正是周秀才,结结巴巴问:“女侠,女侠为何去而复返?”
他干嘛怕成这个样子?难道怕我黑吃黑,反而图谋那块砚台?隐约猜出他心思的柏寒索性大大方方伸出手:“不好意思,我急用钱,劳驾借给我点。”
对方更害怕了,“周某原本便想报答女侠,偏偏女侠义薄云天……”
想报答我就给我点车钱好了。柏寒索性吓唬他:“外面李家正在追查,要是被他们抓住连累你就糟糕了;所以你要是有钱就赶紧借我点,等我去了西便门他们就没办法了。”
周秀才觉得很有道理,忙不迭爬出床底,什么枕头底下、咸菜缸里、屋檐下摆着的旧鞋摸出一大把银角铜钱递过来:“女侠切莫嫌少,事发时打官司被官差敲去不少,家中仅有这么多了。”
“够坐车就行。”柏寒不客气地统统接过收好,朝他抱抱拳:“走了,后会有期。”
十二点整的时候,马车果然远远出现了,赶车的却换成个灰衣中年汉子,两匹马也成了灰马。柏寒上前招呼:“请问,我想去西便门要多久?”
中年汉子打量她一眼:“算你十二文。”
差不多吧?柏寒塞给他一把铜钱,汉子又找回两枚,朝大黑狗扬扬下巴:“这个上不来。”
“只好辛苦你了,我让他走慢点。”柏寒摸摸大黑狗脑袋,从后方抓住扶手爬上车厢。车外汉子扬起马鞭“啪”地挥动,两匹马发力前行,马车缓慢移动起来。
车厢相当宽敞,坐在靠近车门位置的柏寒发觉已经有几位乘客在,朝他们微微点头。大多数人没理睬她,只有一位年轻女子善意地朝她笑笑,柏寒却心里一惊:对方穿着长袖大红寿衣,一笑满脸白粉扑簌簌直掉粉渣。
她也是死人吧?和吃了砒/霜又活过来的周秀才一样死去又活过来?柏寒勉强回给她个笑容,不由自主朝外靠靠。
马蹄哒哒行进,推开车窗可以看到景物行人飞速朝后掠去,大黑狗四爪翻飞紧紧跟在车边。好在穿寿衣女子没两站就下车了,临走前又朝柏寒笑笑,露出嘴里含着的一枚玉蝉——果然是已经下葬的死人。柏寒不敢多瞧,等马车再次行进总算松口气,好在其他乘客看着还算正常。
西便门到了,柏寒敏捷地跳下车朝中年汉子道谢,目送马车沿着城墙内侧道路走远。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望着面前悬着“西便门”匾额的牌楼柏寒忽然反应过来:那两匹灰马怎么不怕我的蛇?拔出短剑细瞧,两条小蛇不时吞吐信子,难道因为它们是死马?不对,李秀才家里那么多狗都吓得不行啊?
算了,柏寒顾不上细想,把注意力放在“西便门的张洛生”身上。大概帮助周秀才时把好运气用光了,这次柏寒举步维艰:附近两三公里统统跑遍,连续打听几十个人却连张洛生的下落都不清楚。
夜里三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就该回到白天正常北京了吧?毫无头绪的柏寒心急如焚,漫无目顺着正对西便门牌楼的道路朝城中行走。像大多数城市一样,边缘房屋大多是砖瓦草草搭建,越靠近中心越是繁华,道路两侧房屋多是两三层大气精美的小楼,夜色虽深,沿途行人依旧摩肩接踵。
不认识没听说过不知道……开始习惯失望的柏寒冷不丁听到“张洛生?那可有年头了”这句话时又惊又喜,一把拉住摆地摊的老太婆袖子:“老婆婆,弓长张,洛水的洛书生的生,就住在西便门牌楼附近。您认识吗?”
面前摆满小老虎、鞋垫的老太婆仰着满是皱纹的脸庞笑,“老熟人喽,你这闺女脸生,新来的?”
柏寒忙不迭点头,“是,老婆婆,麻烦您告诉我张洛生住在哪里,我找他有急事。”话刚说完她就感觉不对劲:老婆婆露出诡异又意味深长的笑容:“住哪里我倒是知道,可惜年纪大了,肚子一饿脑子就犯糊涂,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柏寒沉住气,从背包里取出两块蛋糕和三明治递过去,“您先垫垫。”老太婆接过来嗅了又嗅,摇头扔还给她:“牙口不好,你这些吃食吃了非得闹肚子。”又指指城中方向:“我想吃桂满斋的芙蓉糕,还有春熙楼的肉包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