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2 少年不识愁滋味?(2)
第二天, 路子深带着一群弟弟妹妹们游上海, 从黄浦江到城隍庙, 从东方明珠到复兴路。一路所见之风景在现代与古典、热闹与幽静之间无缝切换。少年们都玩得十分尽兴。
苏起起先特意观察了一下,以为路子深在林声面前会有些尴尬, 不料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对待林声和之前一般寻常,仿佛表白的事从没发生过。
苏起不免暗叹, 子深哥哥果然厉害。
可转念一想,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就算告白失败又能怎么样, 也不可能因此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呀。
再看林声, 她也很淡定, 并未因此难过消沉,很专心地欣赏着周遭的风景。
那天回了酒店, 林声忽说:“七七,你记不记得初中毕业的时候, 我跟你说, 你去哪个城市我就跟你去的?”
苏起点头:“记得呀。”
“我决定要考上海大学了。”
“它有美术学院么?”
“嗯。”
苏起虽有些怅然, 但很快说:“你有了明确的目标, 我替你开心。不过,我还不知道以后要去哪里。”
林声说:“不管去哪里, 我们都是好朋友的。”
“那当然。”
苏起发现, 不过短短一年, 她已能接受伙伴分开的未来。难道这就是长大吗?虽然她仍希望大家尽可能在一起。但未来的事, 谁都不好说。现在最主要是好好学习,以后才会有更多的选择,不至于捉襟见肘。
在酒店休息了没一会儿,李枫然要去找琴行练琴,梁水则想提前去适应场地训练。
路子深要给路子灏和林声上补习课。苏起想到路子深那张冷漠脸就头大,赶紧跟着李枫然和梁水出了门。
梁水跟酒店前台打听,在一条街区外找到了琴行。苏起热情地跑去问老板能不能借琴。
琴行老板见他们是孩子,指了指门口一台老旧的立式钢琴。
苏起拧拧眉毛,觉得那架钢琴不太好,刚想说什么,李枫然已过去坐下,开始弹奏。
一串音符流出,琴行老板的目光立刻移了过来。
李斯特的《钟》才弹了一半,琴行外不少路人驻足聆听,老板走来,低声笑道:“小朋友,你弹完这首了,去那架钢琴上练吧。”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台崭新的三角钢琴。
又对苏起道:“你这朋友厉害啊。”
苏起昂起小脸:“那当然,他是何堪庭老先生的弟子呢。”
“嗬!”老板叹道,“前途无量啊。多练会儿多练会儿。能不能拍张照?”
“签名可以,照相不行。”苏起自作主张,当起了经纪人。
梁水在一旁好笑。
苏起开心地趴在钢琴边歪头听李枫然弹琴:“风风,弹完了这首换琴哦。”
李枫然:“嗯。”
梁水听了会儿,看看手表,他要走了。
他低声说:“我先走了。”
李枫然点了下头,苏起没有任何反应,乐颠颠随着琴声摇头晃脑,还是小时候那副德行。
梁水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见苏起毫不在意他,停了停,拔脚又要走,但又一次停住,唤了声:“苏七七。”
苏起扭头:“啊?”
梁水说:“你过来。”
“哦。”苏起跟着他走出琴行,站在烈日下,眯眼瞧他,“干嘛?”
梁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你跟我去体育馆。”
苏起眉心一揪:“不要。”
梁水一愣:“为什么不?”
苏起说:“我要听风风弹琴。”
梁水说:“那你为什么不看我训练?”
苏起说:“我看腻了。”
梁水说:“你怎么没听腻呢?”
苏起:“……”
苏起觉得他简直胡搅蛮缠,说:“反正我不想去。”
梁水噎了一下,忽道:“苏七七你有没有良心?”
苏起莫名其妙:“我怎么没良心了?”
梁水说:“来上海的时候,你脑袋压过来靠了我一晚上,重得跟铅球一样,搞得我没睡好,这几天精神不行。影响了我训练,你是不是该负责?!”
苏起瞠目结舌:“那都是几天前的事情啦!”
梁水说:“你看,给了你几天的时间,你都没承担你该承担的责任。”
苏起:“……”
她发现说不赢他,脸蛋一扭:“反正我不去。”
梁水抿嘴唇,换了套说辞:“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的?”
苏起皱眉:“我看你训练几百次了,难道每次都要我陪啊!”
梁水一计不成,神色暗淡,说:“行吧。别的运动员都有家长和朋友陪同,就我一个人。我妈妈那么忙不能来,我——”
他没继续说下去,声音低了,表情还挺平静的,可苏起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失落又无助。
她心软极了,犹豫起来。
梁水拿眼角偷偷瞥她,见她有些松动却迟迟不做决定,别过头去,生气了:“你这朋友一点儿都靠不住。一个人就一个人,我就当你没来上海。”说着就要走。
苏起叹了口气,赶紧追上:“哎呀跟你去啦。”她皱着眉,不高兴道,“我去跟风风说一下。”扭身进了琴行。
梁水眉毛一抬。
苏起进了琴行,李枫然早已换到新钢琴旁,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移动。
苏起说:“风风,我先走了。水砸非要我去看他练习。他练完了,我再来找你。”
李枫然垂眸看着琴键:“嗯。”
她刚走,又转身叮嘱:“不许跟人照相,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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