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前一秒钟还你侬我侬，这眨眼之间就恩断义绝。让一个总角幼童上战场，这是人能办出的事情吗？柴仲瑜觉得自己的胸腔都要爆炸了！但他不得不拼命克制。杨坚的言语如此决绝，就连独孤伽罗都无法扭转。历史上传说的“气管炎”分明就是讹传！只不过独孤伽罗的想法总是能够以帝国为重，以大局为重，对的为什么不听！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也是独孤伽罗自己内心的想法！
跟在吕泽方的后面，柴仲瑜的念头如野火燎原，难以遏制。当这个念头闪现出来以后，柴仲瑜有点豁然开朗了！
帝国筚路蓝缕十几载，北方的危险从未消退。如果能够取得一次漂亮的胜仗，对于西南边陲、大理、吐蕃等的威慑将是难以估量的！而现在能够柴仲瑜就是带来这个希望的人！在这个背景下，所有的东西都要让步。
……还是不够亲啊……要是我外公外婆可是舍不得的……还是的自家人做皇上比较靠谱！
吕泽方回到甘露殿，如何回报柴仲瑜对出征并无丝毫的思想准备，一路长吁短叹回到观文殿。杨坚示意他回避后，斜靠在茶几后久久没有开口。
“皇上，你今日此举……”独孤伽罗是真的喜欢柴仲瑜。
“我也是无奈之举。”杨坚有点黯然神伤“古人云，虽有至圣，不生而知；虽有至才，不生而能。可今日我再也不相信此等言论。人真的有生而知之啊。”
“可瑜儿就在朝堂，乃是大隋之福啊。”
“今日是福，此后呢，一年，十年……他若有反意有谁可以阻挡，又有多少人会跟随！”杨坚只觉得脑仁有些疼。
“可，我们不是说好了嘛，待敏儿长大，就许配与他，贵至皇亲，反之无味啊。”独孤伽罗对于杨坚的思虑觉得有些太过极端。
“我以前只是认为他不过耳聪目明，超越王通刘炫之流，做个侍应之臣。可今日，方知其格物实践之学已超越我等认知，他无反意，你可保证此后追随他之人无反意。一旦黄袍加身，不得不反，我们这大隋也就要改了姓了。”
“这，既然有这层顾虑你为何还要让他出征，与军中历练岂不是姑息养奸，招惹共叔段之祸？”独孤伽罗依旧对此有戚戚之感。
“你知道了，南、北、西三线作战，支持不起啊，只能杀鸡骇猴以求缓上一缓，所以只能胜不能败，至于……甘罗十二为相十四夭折，曹冲聪慧过人却活不过十，这世间总是天妒英才……”杨坚缓慢地说着，抬头看了看独孤伽罗。
“你……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你为何要做此诛心之举！万一出现差错可就是再无转圜的可能了”
“你有吗？我没有，为了这大隋江山，我连最喜爱的儿子都可以牺牲掉，为什么别人就不能牺牲，你觉得杨广能够压制住此等人物？”杨坚有些声色俱厉。
独孤伽罗长叹一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甘露殿里一片沉寂。
观文殿也是一片悲悲切切。
三日后大军开拔，柴仲瑜必须随军。
观文殿里的六个人都有点打蔫了。
四个小太监是要各回原处。这种恬静清淡的日子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了。食同桌、寝同时的日子也只能出现在梦里了。
杨敏虚长柴仲瑜三岁，身在深宫，早就见惯了尔虞吾诈，心智成熟的还是较同龄人早许多。对于自己的人生早就有了通透的认识，政治联姻，枯老深院。当第一次独孤伽罗和自己谈论入宫的时候，她就掐灭的青春的懵懂和焰火。何其有幸，她竟然能够得遇一个自己十分崇拜且喜欢的人。相逢是难别亦难。从两仪殿回来后，杨敏内息备受煎熬，心情从未如此阴霾，心动处眼泪就不由的滴答下来。她第一次有了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生离、死别”的感觉就是如此？
反而是那没心没肺的柴仲瑜居然还调笑于她，说什么“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一念与此，杨敏就再也按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的身份本就不是秘密，如此作态，吓得四个小太监魂飞魄散，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几个站在门外手足无措的。
两仪殿上杨敏闹那么一出，大家也都明白了这一对小儿女的心事，柴仲瑜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只得哄了半宿，才算解脱出来。
回到二楼，柴仲瑜将房门栓上。一个黑影从内闪出——哑奴。
“我姥姥身体可好？”
“嗯”当然这声音有些嘶哑，是生生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我二舅可到了马邑？”
“嗯”
“张须陀呢，张须陀是否到了太原？”
“嗯”
“那柴……我爹现在恢复好了吗？”
“嗯”
“现在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做。”柴仲瑜掏出了封信递给了哑奴“这个交给杨勇，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跳动的烛光将柴仲瑜的身影拉的细长，投射在墙上的身影跳动着，显得十分的诡异。
贺若府。
贺若弼和两个儿子端坐在书房之中。
贺若弼一脸端坐：“我刚才交代你们的一定要牢记。爹老了，这天下也要太平了。有我一天，我们贺若家威名不坠，但百年之后，我们贺若氏一脉就靠你们兄弟二人了。这是个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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