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
你小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高俅直接懵了。
老子辛辛苦苦,连白虎堂这么一个军机重地都用上了,好不容易给林冲安了一个翻不了身的罪证,为的是什么?
“儿啊,你这场病,不就是因为对林冲娘子朝思暮想……”
“造谣,绝对是造谣!”谷雨连连摇头,犹如拨浪鼓一般。
那是死鬼高坎的锅,关我谷雨什么事?
我可不背。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安心做纨绔,就不能往恶霸那方面发展。
古往今来,这种得志就猖狂的家伙图惹人厌,低调做恶人才能武运长久。
所以谷雨站起身来,微微一笑,打开“嘴遁技能4.0”,开口道:“自古以来,臣子当中有忠、奸、能、庸、权、幸等不一而足,爹觉得自己是哪一种?”
谷雨的话说的很坦然,也很动听,高俅立刻认真思考起来,沉吟片刻后道:“爹算个幸臣。”
是幸臣,不是奸臣。
倒是有自知之明。
毕竟高俅上位,凭借的不是通权谋,有心计,吧上面的人拉下来自己上。
而是因为他蹴鞠踢得好,会拍马屁。
而这位赵官家又是天生爱玩的,是以风云际会,看重高俅的脚法对路,是以短短时间便提拔他为检校太尉兼殿前司指挥使的官——古往今来,靠着蹴鞠登上高位的,也就这一位了。
后世之人发明了足球操,只落了被人嘲笑而已。
“我儿,你问这个问题做什么?”高俅不解的问道。
谷雨微微一笑:‘爹,自古以来,幸臣里面,能善终的有几个?’
此言一出,高俅脸色大变,身子居然也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
很显然,这句话戳中他肺管子了。
啥时候天子老了,玩兴没了,或者说天子还没老旧驾崩了,如他皇兄一般……
到那时候,高俅的仕途也就到家了。
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爹,你若是想咱高家富贵绵延,得一个善终,光指望官家一个人可不够。今日若是真为了抢夺人妻而陷害部下性命,不止禁军上下要嘀咕,市井百姓也得议论,那咱们高家的名声、人心可就全没了。将来应景起来,必定会有人推波助澜,爹逃不掉,儿子也逃不掉。”
当皇帝名声再差,法理上也没人敢动。
当文官名声臭了,还可以返回故里,做一个地方豪强。
你高俅呢?
这要是悲情算了,非但你死定了,我也做不成纨绔了。
为了保证我能继续做纨绔,做衙内。
小爷我首先得用这等大道理说服你。
真是英明神武啊!
高俅听了谷雨的话,顿时悚然而立。
这还是我那个只会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好大儿吗?
难不成大病一场,居然……
居然开窍了?
而且聪慧敏捷,这可真是列祖列宗保佑我高家啊!
想到这里,高俅大喜,笑骂道:‘臭小子,老夫还不是为了你,才去陷害那林冲?如今你反倒怪罪其老夫来了。’
“也罢,你既然不愿意承此骂名,回头想个由头,放他出来便是。”
“不仅要放,还要收为己用!”谷雨沉声道。
归不归心无所谓,有本事能用就行。
当初《绣春刀》世界,进士出身的卢象升、孙传庭不也是一边心里骂着谷雨是篡位奸臣,一边为他所用吗?
“至于理由,外边有个现成的,把那个陆谦绑了,送去开封府便是。”
谷雨朝外看了安。
陆谦那厮正站在门外廊下,和一群帮闲凑一起。
谷雨刚辞啊过来的时候,这家伙还上前献殷勤来者。
谷雨解释的很明白:“这陆谦和林冲是好兄弟,今日能为了富贵出卖林冲,明日也会为了富贵出卖咱爷俩。”
高俅点头,深以为然。
不由得赞叹我儿聪慧,高家后继有人。
然后随口下令,名人将外边等着升官的陆谦给绑起来,然后将他口舌打烂,呀送去开封府。
理由嘛,也是现成的。
高太尉明察秋毫,查明林冲误入白虎堂,是陆谦妒贤嫉能,蓄意陷害。
林冲无罪,陆谦该死。
本来这个时候,开封府尹只听着堂下的林冲喊冤,刚刚听林冲说了一遍,便知道林冲是冤枉的。
高俅这泼皮欺负下属武官呢。
不过无所谓。
身为开封府尹,乃是进士及第,大宋朝标准的文官,权势很大,地位极高,自然看不起天子幸臣,小吏出身的殿帅府太尉。
但再看不起,也不会轻易招惹。
更何况躺下跪着的林冲是一介武夫,更是无足轻重。
算了,先把林冲关押入监再说吧。
他正要下令,忽然太尉府的公差又送来一人。
是殿前司的虞侯陆谦。
公差说了,高太尉明察秋毫,发现林冲是陆谦陷害,误入白虎堂。
清府尹大人放了林冲,判罚陆谦。
开封府尹半响无语。
高俅这泼皮,玩呢?
不过无所谓。
既然他把事情圆满处理了,那本官自然不用做那恶人。
于是当即下令,放了林冲,审判陆谦。
陆谦跪在躺下,满嘴含糊,模模糊糊似乎听见他喊“冤枉”。
安排人一看。
好家伙,嘴巴烂了,舌头也烂了。
指定说不出话来了。
连喊冤都喊不出了。
而且喊冤要是有用的话,原来的林冲也不会被发配沧州了。
按律,诬告者反坐。
原剧当中,有个热心肠的当案孔目孙定,会为林冲斡旋,但绝不会为这等陷害兄弟的烂人费心思,所以,等待陆谦的,无非是秋后那一刀。
林冲坐在一辆油壁车上,被送到太尉府。
他此时还晕乎着呢。
这开封府的大堂还没跪热乎呢,眼看着就要万劫不复,忽然间就峰回路转了?
高俅良心发现?
还是我娘子已经被……
想到这里,林冲顿时遍体生寒。
但是随即一想不对啊!
这时间也太快了。
不合理啊。
心里想来想去,不得要领,一颗心七上八下,闹腾不已。
知道进了太尉府书房,林冲依旧忐忑不安。
不过他再傻,知道情况不明之前,得先行礼。
可是还没下拜呢,
谷雨直接冲了上来,叉手躬身,口中道:“林兄都是小弟糊涂……咳咳……被陆谦那厮欺骗……咳咳……还好未曾未曾酿成大错,”
他一边说,一边咳嗽。
演戏演了一个十足十。
坐在太师椅上的高俅哈哈一笑:“林冲啊,你受委屈了,是本官误会了你!分明是那陆谦为了荣华富贵,自作主张陷害你,老夫也一时不察,以至被蒙蔽了。幸好我儿良善,听说此事后抱着病体为你求情,我才明白过来。如今一切都解开了,本官先给你赔个不是啊。”
花花太岁高衙内,跟良善能沾上边?
林冲心里一遍嘀咕,一边连道不敢。
不过也放下心来。
看来我娘子应该无事。
只是这高家父子,到底搞什么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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