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歇了一天后返回御前“上班”的沐容惊讶地发现御前出现人事变动了……
文俞和龄兮都到了御前?没听说啊,旁人没告诉她,这俩人自己也没告诉她。
升职这么愉快的事情居然不拿来分享一下?不够朋友!
沐容很怨念地拽了二人来问,得到的答案是:“这不是没来得及么……我们是昨晚才调进来的。”
……昨晚?!
沐容的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正常的人事调动,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何突然调进来了……?”
龄兮抿了抿嘴:“据说是昨晚陛下问十雨谁平日里跟你交好,十雨说了我们俩,所以就……”
……神马?!
沐容有点错乱,不知道这个捏自己就跟捏软柿子似的皇帝又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他昨天说什么来着……不会强纳她是吧?
那就得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其他的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内心大义凛然……沐容突然反应过来,这心态怎么有点像在面对阶级敌人?
好像有点过……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难免如临大敌的心态就算是在现代,知道顶头上司为了自己做了人事调动,好像也有点……
心里难安啊!
还不能直接问,这皇帝,如果问了,给的答案绝对理直气壮又呛人。
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天,好像有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第二天启程往梧洵行宫去,一路上御前众宫人的那种“不对”的感觉更明显了,但还是说不出来。
第三天到了行宫……
过了一下午到了傍晚……
冯敬德一拍脑袋恍悟,和几个宦官私底下说:“瞧出来没有,陛下这几天没喝过咱奉上去的茶!”
这就是那不对的地方。
太奇怪了,谁也不知道原因何在。总之一盏茶奉上去,若是沐容十雨龄兮这些个宫女奉的,皇帝就喝;若是宦官奉的,哪怕是冯敬德这个大监亲手端上去,皇帝也不碰一下,怎么端上去的怎么放凉了撤下来。
几个宦官面面相觑:我们怎么得罪陛下了?
再说要真是“得罪”了……怎么觉得杖毙了更对头呢?赌气不喝茶算怎么回事?
第四天,文俞和十雨也恍悟了这个“不对”之处。坐一块儿合计了半天想不出个合理的理由,最后拽过了沐容,阐述了一番原委之后道:“你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陛下……”
沐容愣了愣眼睛一翻:“怎么自己不去问?”
文俞答说:“问这话太没规矩了。”
沐容:“……我问就有规矩了?!”
十雨把她往帐里推:“你没规矩惯了,陛下不怪你不是?”
“……”沐容无语问苍天:我的名声到底有多臭?
晚上了,皇帝又没召嫔妃来,看折子看得津津有味。文俞半点不出声地奉了新茶换了旧茶,皇帝好像没觉察。
文俞与十雨互递了个眼色,十雨在片刻后又换了一盏茶上去。
皇帝端起茶盏,喝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冯敬德在一边自是看得出二人这是在试什么,接下来再换茶便是他换的,皇帝又没动;沐容又很快换了一盏,皇帝又喝了……
沐容清晰地感觉到,御前宫人间萦绕起了一种凌乱的气息,大家都在纳闷。
端起旧茶就要退下去,被文俞的目光逼了回来,文俞一动口型:问!
沐容扯扯嘴角也动口型:我不敢呐!
文俞抬下巴怒瞪:你问不问?
沐容继续:看折子呢不好问啊!
贺兰世渊斜觑着她开口了:“没事,好问,你问吧。”
“……”文俞惊了一跳差点跪了,沐容霎时石化跪都跪不下去了。
“……陛下。”沐容错乱地再度抬眼又看了看文俞,终于问了,“奴婢觉得奇怪……您这几天好像……只喝宫女奉的茶?”
文俞这回要给沐容跪了:说让你找机会问问,你问得会不会太直白了点?
“嗯……”皇帝沉吟了一下,“乐意,你管得着么?”
……陛下您当皇帝之前是说相声的还是段子手?这个呛人的爱好不像帝王的爱好啊!
沐容嘴角抽搐:“管不着……”
贺兰世渊一笑,摆了摆手让旁人都退下。众人无声地一施礼,躬身退下了,大帐里安静了……
沐容的心速又加快了……
“坐。”皇帝睇了眼案边的空席位,沐容一福依言坐下,听到皇帝咬牙切齿地说,“让你怀疑朕喜欢男人。”
沐容僵住。陛下您真是……恨意……深沉……
沐容张不开口了,不带这么记仇的好么!让人活么!您这两天的做法把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好么!以后还能一起玩耍么!
万分怨念又不得不认命,沐容后槽牙一咬,俯身拜了下去:“奴婢知罪。”
皇帝重新看向折子,缓了口气:“不管。”
……不管?!不管是什么意思?!您要继续傲娇下去吗?!我怎么跟宦官们解释!
其实现在已经没办法解释了好吗?!一会儿他们必然会私底下问原因啊!怎么说?就说“因为我怀疑陛下喜欢男人所以陛下赌气了”这不是找群殴呢吗?!
沐容心里苦啊……
“陛下……奴婢那天……脑子进水了……”
皇帝喝茶:“哦。”
“现……现在……晾干了……”
皇帝搁下茶盏:“嗯。”
“不会再……那么想了。”
皇帝一边提笔批折子一边道:“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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