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雨替沐容向冯敬德告假倒是不需要多解释原因,皇帝对沐容的心思冯敬德清楚,哪敢委屈了她,告假就告假吧。
但上朝回来,贺兰世渊扫了一眼殿里,便问冯敬德:“沐容呢?”
冯敬德回说:“告假了。”
“告假了?”贺兰世渊眉头轻挑,“怎么了?”
“她……”十雨在旁闷了一闷,最后按沐容的原话答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什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头回听这个说法,贺兰世渊很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转身往殿外走。
没说不许人跟着,众宫人当然是按规矩跟着,多半也都猜到了他这是要去哪儿看沐容去呗。
虽是解了禁足,但沐容暂时还住在那个小院里没般回去。到了月门前,见她正坐在秋千上耷拉着脑袋发呆。虽是没精打采但面色红润,且天还冷着,若她真是因信期身体不适告假,敢这么冻着?
后面的宫人互相望了望:欺君?这姑娘又作死了……
沐容当然是心事重重,一种坐以待毙的感觉。次奥躲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要入后宫么?还是因为一副暖情药!真是千言万语抵不过一碗药啊!
但好像又有点说不清楚的……隐隐的期待……
期待个什么劲儿啊!!!谁想困在这儿啊!!!
自相矛盾着,余光看见有人走进来到了她身后一时也没回过神,直到秋千猛被一推,她如从前般反应敏捷地立刻踩地、跳下。
回过身定睛一瞧,福下身去,连头不敢抬:“陛下大安。”
这会儿心里正乱着,真是一点也不想见他。再说……他就不觉得……尴尬么……
贺兰世渊伸手一扶她,旋即笑问说:“信期到了?你信期不是月中么?怎的改月初了?”
……?!沐容大感惊诧,抬起头,一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的样子。
“宫中都有记档,查一下就是了。”贺兰世渊轻一笑,解了她的疑惑,继而又续了句,“想娶你么,能不了解清楚么?”
“……”沐容不吭声了。贺兰世渊绕过秋千走到她面前,认真看了看她,一字字稳稳道:“做我的未婚妻。”
这一回,轮到了候在院门口的众宫人大感惊诧。
皇帝说得声音不大,但也一字不落地让近处的人全听见了,端得是没打算避着。
陛下说什么?未婚妻?皇后娘娘还在世呢啊!这是发生了什么……
比这个更让人惊诧的是:为什么是询问的口气啊?陛下您等皇后娘娘去了、丧期过了,下个旨不就得了嘛!
惊诧中忍不住偷眼觑着,看沐容的反应。
“陛下您……”沐容索性惊得往后退了一退。琢磨了那么多后续发展,唯独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出。不是直接册封,更不是发落了她,是来……求婚了……
当然,不是直接嫁他,因为皇后尚在。这句话嘛……差不多间于“嫁给我”和“做我女朋友”之间。
“做我的未婚妻。”贺兰世渊又说了一遍,视线始终为从她面上移开,半点不必地直视着她的双眼。看她没有反应,略一笑:“皇后那边……你清楚,是,她是病重着,但你可不能因为这个觉得是我花心……”
那倒不会……
皇后那一茬事旁的宫人不知道,她全知道。一来帝后互相谁也不爱谁,一直只是责任维系;二来……二来皇后昨天都……用那法子逼她“就范”了,这个铁定不算是皇帝花心……
看了那么多小说,沐容一直觉得古言里正妻病重时勾搭别的姑娘的男人最不能忍,有千般万般的理由都还是渣男一个,结果……老天就这么把个活生生的特例拍在了她眼前。
紧张得口齿不清:“那个……陛……陛下……是因为昨晚那事?”
“不是。”贺兰世渊答说,想了一想又自己纠正道,“有些关系,但不完全是。我早想娶你,为什么突然不等皇后去了……日后慢慢跟你解释。”上前一步,他缓了口气,又道,“我的心意你清楚,告诉我你的想法。”
清朗温润的声音,一字字传入耳朵里,听来有些莫名的蛊惑之意。沐容的心忽然软了下去,很是定了一定神,终于还是坚定了意志:“奴婢的想法……其实陛下也清楚。”
不想做妾,不想困在后宫里,这些她都跟他说过。顿了一顿,她又道:“而且陛下……您是有退路的,可奴婢没有。”
换言之,就算他可以给她后位、就算他目下为了她也已有几个月没去过后宫嫔妃处,但日后……一旦他变了心,他照样坐拥六宫嫔妃,她却连“回归单身”的机会都没有。后位?到时候就跟现在皇后的后位一样,看着风光无比母仪天下,实际上一点都不开心。
这一点上,沐容想得很是明白,所以自始至终不许自己陷进去,哪怕他对她的每一点好都那么明显。
贺兰世渊思量了片刻,咧嘴一笑一点头:“有道理。”
……陛下您的反应,不要这么……天真可爱好吗?
遂见他正了正色,又道:“那我若能许你正妻之位、且能做到这辈子只你一人,你答不答应?”
下颌微扬,好像带了点抬杠的意思,沐容一边心里吐槽着“这怎么可能啊”一边不受控制似的讷讷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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