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古现场无所事事地转悠了一圈,晚上到了宾馆觉得浑身都不对劲,楚苑的理解是:阴气太重了……
洗个热水澡倒头睡觉,床很软很舒服,不一会儿就睡沉了。睡梦中似乎还有点意识,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中,暖和安稳。
习惯侧躺着睡觉,这日睡了一会儿却觉得脚有些发僵,想是白天走的路太多了。蹙了蹙眉头,楚苑翻了个身,忽觉身子猛地一震,好像剧烈地下坠了一下。
这种情况在从前也有过,在成长的过程中大概每个人都会有,但楚苑在短短的一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分不清自己还在梦里还是已经醒了过来,总之她穿着一身华服,交领右衽,褒衣缓带,恍惚中一时瞧不出到底是什么款式,但肯定……是汉族民族服装的一种吧。
……这哪出?
楚苑迷茫地看看周围,目光停在面前的铜镜上。片刻后通过铜镜看到背后的门打开了,一个和她有几分像的妇人走进来,笑盈盈地对她说:“迎亲的队伍到了。”
迎亲?
楚苑回不过神,只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木讷地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与那妇人的手一触,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下坠。
还有一阵头痛。
“啊”地轻叫了一声,楚苑伸手抚住额头,费力地再度睁开眼,又是另一个地方。
这这这……这是个穿越小说啊?
还是个综穿?
综穿也没有这么玩的啊喂!一个地方接一个地方算怎么回事!好歹来点剧情啊!
楚苑看看自己,这回的一身倒是素净,白色的中衣裙而已,身上盖着锦被,躺在榻上呆滞中……
不远处的一抹宝蓝格外扎眼,宝蓝上绣着数不清的小鸟……
呃,翟衣?
还是头痛,楚苑再度扶了额头,揉着太阳穴缓解这疼痛,疼痛缓解之下,外面声音渐渐传入耳中。
“她在祭祀上出了这种事,满朝文武都看着,你是太子,你的妻子以后是皇后,她不能是个病秧子。”有力的女声满是威严,许久之后,楚苑听得一声轻叹,男子回话之声听着无奈,却比方才的女声听着更坚定:“所以她病了这么久儿臣都不许太医禀给父皇母后。今天虽是众人都知道了,儿臣也不想旁人插手。”
“休了她,你父皇会再给你选个太子妃。”
滞了一瞬,男子的话语才又响起来:“凭什么?”
对方答得言简意赅:“犯七出。”
无子,有恶疾。楚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条件反射似的无比精准地想到了这两条,心跳不自觉地加了速,神思乱到感觉不出头痛。
躺在榻上发愣,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脑海中又不停地闪着比这梦境更像梦境的画面和想法。
楚家嫡女……
太子妃……
久病缠身……
眼中的画面都成了一团团不停晃动着的光晕,闪得她心烦,过了许久才察觉出有人走到了面前。头晕目眩,楚苑指甲在指肚上一掐,借着疼扯回神来,定了定睛,鬼使神差似的叫出了一声:“殿下……”
心里同时在想:这是哪这是谁……
立于榻前的人清隽俊朗,默了一会儿,微一笑:“你好好休息,御医一会儿会来。”
“诺……”她轻轻应了一声,咬了咬唇,“母后对我不满意了。”
那人分明一凛,踌躇了一瞬在榻边坐了下来,温和地说:“并没有,只是你病着……也没什么,治好了就是。”
楚苑的主观思维告诉她:接下来应该是情投意合哭诉衷肠的戏码?
梦里的她却出乎自己意料地平静道:“殿下不如听母后的,休了我。”
楚苑说完就觉得自己疯了,至少梦里这个“自己”疯了。
古代的休妻又不是现代的离婚!而且她还是太子妃啊!被休了这辈子就毁了好么!
“如果还未成婚,你让我别娶你,可以。”那人沉稳道,抬眸看了看她,缓笑着续了一句,“现在让我休你,不行。”
“我不能当皇后。”楚苑迎上了他的视线,“我病着,我永远不能有皇子,我不能当皇后。”
“让你当皇后或是休了你。”那人思量着轻笑了一声,好像有点自嘲的意味,摇了摇头,“若只能从这两者中选一样,我会让你当皇后。”
“你会有别的嫔妃的。”楚苑的手指绞着袖口,“与其倒那个时候再废我……”
余光瞥见那人眉心一跳,两分厉色让她立时噤了声,忐忑地等着他说话。
“谁说我会废了你?”他凝睇着她,眼中的疑惑分明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楚苑呢喃着说,微顿,声音更低地续言,“我也不喜欢你。”
“是啊,谁也不喜欢谁。”他仍笑着,说至一半,见侍女端着药进来就停了话,伸手接过药碗让侍女退下,一边吹着药一边道,“本就是你不想嫁我不想娶,但还是你嫁了我娶了,若到最后把你休了废了让你一个人吃亏受委屈,我还是人么?”
药匙送到嘴边,楚苑怔了怔,侧头避开,直接去拿过了他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话说得半点不给面子:“我倒宁可你休了我……或是日后废了我,让我到冷宫去我都活个舒心,总归没占着殿下正妻的位子却什么也帮不上。”
“用不着你帮我什么。”他拿过她手里的空碗搁到榻边的矮几上,“如果你身体无碍,也许我会废了你吧,但现在……”他睇了睇她毫无血色的面容,“把你废了送进冷宫,等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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