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感谢。”梅里昂期待地看着法蒂玛，“愿闻其详。”rn “你的哥哥图斯，躲在撒克鲁帝国境内那个安静又祥和的农庄里。他的伤势已完全恢复，现在能够下地干活了。他跟那名美丽聪慧的农家少女，两人的感情发展很顺利，上个月订了婚。婚礼会在今年底举行。”法蒂玛笑道，“你的母亲在原查理斯王国里，性命无忧。她仍然无法自由的行动，但绵衣玉食，被照顾得很好。”rn “那我的妹妹呢？”梅里昂追问，在这三个人里面，他最担心的其实是处境最艰难的妹妹。rn “你的妹妹。”法蒂玛停顿了一下，“至少在我们的斥候看来，她脸上的笑容，也在日益渐多。虽然我并不觉得，她会真正的开心，也许只是不得已在强颜欢笑。但她的身体很健康；据我们的斥候说，她向查理斯的傀儡国王提出了，撤销对你哥哥图斯‘通缉’的请求。”rn “那个傀儡国王答应了吗？”rn “我相信，最多只需要半年时间，傀儡国王就会找撒克鲁七世，答应她的这一请求。”法蒂玛回答，“那时，图斯如果想要回去。可以光明正大地从撒克鲁帝国，返回原查理斯王国。”rn “以我对图斯性格的了解。他未必愿意这样回去，认贼为王。”梅里昂说。rn “但他也可能，不会像你一样，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从最初就把救出母亲和妹妹，当作人生最重要、且唯一的目标！”法蒂玛坦诚地说，“可能是他比你更容易认命一些；也可能是他能免逃到农庄，过上既安稳、又平静的生活。而你却被卖到卡布尔斗兽场当奴隶角斗士，不得不为生死而挣扎。”rn “法蒂玛表姐，你是说，‘雄鹿惠特曼’跟他的哥哥图斯，因为所处的境地不同。”莱丝问道，“所以他们俩，做出的选择会有所不同吗？”rn “我是说。”法蒂玛微微一笑，“惠特曼跟图斯的性格有些不同。如果当时在战场上的是惠特曼，而不是图斯。惠特曼必然战死；图斯被卖到了卡布尔斗兽场，也未必会因决然的勇气，被总教练‘雄狮奥武多’看中。甚至今天，我们三个人，都不会同坐在这里。”rn 包厢的门被轻轻从外面叩击。rn 侍女推开门，“主人，戏剧《弑王》马上就要开场了。”rn 这名侍女就是上次，深夜坐着马车去斗兽场，找梅里昂传急讯的那名侍女。rn 梅里昂看到她，立即感激地冲她笑了一下。rn 侍女回报以微笑。rn 法蒂玛站起身，拉开了面向舞台的那扇包厢门。rn “你可以好好地欣赏这部戏剧。今天你问我的那个，曾令你倍感困惑的问题。”法蒂玛对着梅里昂说，“都可以在柯莱特创作、演出的这一部戏剧里，找到有趣的答案。卡布尔城的柯莱特，的确是整座辛帕森大陆上，最天才的演员。”rn 在现场观众们的注目中。rn 舞台上，红色的帷幕缓缓地向左右两侧拉开。rn 首先印入梅里昂眼帘的，是一片绿色，又苍茫辽阔的大草原。rn 几匹骏马，几个草原帐篷。rn 舞台顶部的布景，是落日和云彩。rn 两名年轻男子，从舞台的右侧走到了舞台中央。rn 从他们的唱词中能听出来，这是一对兄弟俩。rn 柯莱特扮演的，是那名哥哥。rn 他的嗓音，这次使用的，不是平时那种优雅、而又华美的唱腔。rn 换成了粗野、豪迈的腔调。rn “我们的父亲既软弱，又无能。在跟另一个草原王国的连年征战中，总是输得一败涂地，眼看着我们的牲畜一年年减少，肥美的草原属地日益缩小；我们都快被赶去了沙漠。”柯莱特唱道，“我们这个王国的族人，才应该是草原上最强盛的游牧民族，被所有草原的神明眷顾的那一支。”rn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另一名演员唱道，“我们的父王虽然无能，但他现在正当壮年。”rn “只要你跟我一样的勇敢。”柯莱特指着天边的夕阳唱，“我们可以让他就像天边的，这个夕阳一样。”rn “你是想要？”另一名演员先是惊惶，随即又平静地唱道，“如果这可以让我们的王国更强盛……”rn “这件事情需要你和我齐心协力。”柯莱特捂住了另一名演员的嘴，“我发誓，这只样做，会让我们的王国，将来更加强盛。”rn 舞台上，布景换成了一座巨大的金色帐篷。rn 一名头戴着王冠的中年男子。rn 正坐在帐篷内，悠闲地喝着马奶酒。rn 身边，是一名正在跟他商量事情的幕僚。rn 扮演弟弟的那名演员先出现，在他向戴着王冠的中年男子禀报完要事后。rn 在国王的吩咐下。rn 这名幕僚，跟随着弟弟离开了金色的帐篷。rn 随即，柯莱特登场。rn 用藏在怀里的一壶马奶酒，趁国王低头看案几上的文书时。rn 偷偷地置换了酒壶。rn 柯莱特离开后，头戴王冠的男子缓缓倒下。rn 国王的那名幕僚，被扮演弟弟的那名演员带到一个远离金色帐篷的偏僻地方。rn 拔刀砍死。rn 柯莱特加冕成为新的国王。rn 戏剧中的第三幕。rn 是舞台上漫天飞舞的箭弩、火光、鲜血和摇曳的战旗。rn 戏剧中的最后一幕。rn 柯莱特再出场的时候。rn 也是一名头戴着王冠中年男子。rn 他的身后，不再是金色的巨大帐篷。rn 而是一座雄伟、壮观的宫殿。rn 在这座雄伟的宫殿里面，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晚宴。rn 这是数百名大臣和贵族们，在为柯莱特所扮演的那名国王，在举行四十岁的生日晚宴。rn 在宫殿的外面。rn 夜空中，是灿烂的烟花和礼炮。rn 晚宴结束后。rn 中年柯莱特留下了扮演弟弟的那名演员。rn 兄弟俩在几名侍卫的守卫下。rn 一边兴致勃勃地聊天，一边在寝宫内共饮一壶酒。rn 深夜，那名扮演弟弟的演员匆匆告辞。rn 王城内，一名风尘仆仆，正从战场上归来，满脸络腮胡的高大将领，愉快地卸下囚车。rn 带着抓获了敌军几个同盟国，最高统帅的好消息。rn 直奔国王的寝宫……rn 舞台上，红色的帷幕由左右两侧，缓缓地向中间合上。rn “柯莱特好大胆啊！”在法蒂玛的提示下，看懂了整个戏剧《弑王》的梅里昂，忍不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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