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琼谷在望时候,英琼隔着老远便看紫玲一脸愧疚,心中也觉难受,暗忖道:“我有紫玲相借弥尘幡,见事不好,一展宝幡立时飞走也就是了。怎么见机不走差点坏事,又把和崔盈交手的机会错过。虽是我对敌经验不足,反应稍迟的缘故,也因为有试探癞姑道力,多少还有看她吃亏再行解救的想法作怪,才作壁上观。不料人家道力高深,机变神速。我这点小心思全成泡影不说,反而欠下一桩人情。”
思罢,英琼跟着面露愧色,任由神雕把她和癞姑送到静琼谷谷口下落,始终一言不发。
紫玲见状还以为英琼是觉得自个灰溜溜逃回来,有些不好意思见人,忙即上前将人迎住,好声宽慰,并说李宁来时已得白眉禅师预示前机,本就该有人前往探查幻波池,总不能真等三年行过再斩妖尸,要这般,也没必要来幻波池外开辟静琼谷暂住了。
英琼闻言回过神来,抬头向李宁看去,正好见着癞姑和李宁说话。
癞姑倒也没说别的,喊了一声“伯父”,问李宁白眉禅师比多宝道人如何?
按说李宁前三生都是高僧大德,还曾指点过圣姑前往身毒寻找真经,那时便知三世后拜入白眉和尚座下可成正果,乃是根正苗红的佛门弟子。癞姑所说又有多宝道人胜过他师父的意思。于情于理,他就算反驳不能,多少也得吭哧两句。
要么说李宁生具佛骨,与白眉和尚如出一辙的和气,闻言含笑点了点头,说道:“古语有云:学无前后,达者为先。多宝道人在先天卦算一道上不知胜过家师多少,只是贵教祖专一为自家门人做打算,并不将斩除妖尸一事放在心上,未免有些自私。”
癞姑笑问道:“谁家教祖不为自家门人着想,大师此话何意?”
“我得家师指点,携灵符到幻波池,先在前洞闹出动静吸引崔盈一干党羽,后到中洞放出佛光,本意迷惑崔盈一时,灵符既变幻象成你二人,任由崔盈毁去。”
李宁摇了摇头,哭笑不得道:“圣姑妙法在前,有此一出,崔盈必然日生骄敌之心。你有多宝道人仙示,怎会不知?我已用佛光为你们开路,你还要用番天印堂而皇之打将出去,临了临了,又怕崔盈不知,一掌把我灵符生成幻象打散,教她看个明白。此一来,崔盈必然日益小心谨慎,将来除她时候,难免要多费一些手脚。”
癞姑晃着大脑袋,翻起一双怪眼,没好气道:“且不说伯父这想法是否一厢情愿,即便伯父说的真真切切,与将来除妖尸事又有多大益处?难不成妖尸轻敌大意,就将全洞防备松懈下来,伸出脑袋让我们砍吗?本就是可有可无,不打紧的事。更何况你要琼妹佯败容易,让我故作不敌,却是万万不能。”
李宁眼角余光看到英琼若有所思模样,叹了声,又道:“经此一事,妖尸定然提起万分小心,你们也别想着再去撩拨她了。且等变数发生,见机行事吧。”
“父亲远来,何不休整两天再走,孩儿与父亲难得一见,实在不舍。”
英琼目注李宁,眼里满含孺慕之情,升起一层雾气,几乎要掉下泪来。
李宁连道两声痴儿,拿手一指癞姑,道:“此人专为渡你而来,魔孽在她,正果也在她,你与她将来还有许多瓜葛。癞姑道友前来,可不只是送你回谷。”
英琼顺势朝癞姑看去一眼,猛地想到什么,转过身来,李宁早在佛光拥护下消失不见。
“伯父不愧为白眉禅师座下弟子,值此天机混乱时,竟能算出我的来意。”
癞姑感慨一句,暗道李宁还挺小气,前边说白眉和尚先天卦算不及吕松,后边就来掀她老底,使得她许多话不好出口了。
果不其然,英琼眸光一闪,忙即教紫玲带领几个门人置办宴席,请癞姑入洞府,道友相称,酒过三巡,便问李宁先前言语有何深意,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癞姑。
癞姑目光落在英琼眉间两颗红痣,先前还想徐徐图之,如今被李宁这一提醒,若再不明言,将来兴许弄巧成拙,笑道:“琼妹不知,本门弟子下山行道,规矩与贵派一样,要过‘情关七阵’,也就是七情六欲组合成的十三限。除此以外,还得渡一人成道,对方不成道,己身亦不能飞升。我见道友煞气冲顶,将来必定掀起无边杀劫,彼时斩尽天下邪魔又能如何,魔孽缠身,自身势必也得遭劫。”
英琼闻言,目光都变得有些呆滞,虽早有猜测,听癞姑说出口,还是不同感受,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答话,干笑了两声,鬼使神差看向紫玲,随口问道:“贵教又是谁来度紫玲呢?”
癞姑笑答道:“我自投身纯阳教以来,不时得宝得法,肩上任务愈发重了,自己尚且顾不过来,哪有心思去管别人?此时时候尚早,我用飞剑传书喊来崔绮、英男两位师妹,大家聚在一起说说话,将来也好联手去斩妖尸,琼妹以为如何?”
英琼虽知英男为纯阳教出力事出有因,半年前听见时,心里也过不去,这时候早把成见放下。她不比旁人,乃是长眉真人仙示里预定的峨眉承继道统之人,妙一夫妇都不怎么管她,有便宜行事的权利。也因此门中许多人明面上对她还好,实则敬而远之。她又不是蠢人,哪里感觉不到,能称得上朋友的,也就申若兰、余英男等寥寥几人。
癞姑看英琼神情,笑了笑,把手一挥,放出紫罗石中剑去。
不多时崔绮、英男一齐来到,众人坐下聊了一阵,话题转到修行上面,才热络起来。
她们把酒言笑,袁星带着米、刘二矮在旁边伺候。谷口处上官红看来了纯阳教弟子,想起师父易静与纯阳教的仇,恨得牙痒痒,又不能如何,郁结在心。
癞姑领着崔绮、英男在静琼谷呆了三天,便既作别,对英琼以后时常往来的提议不置可否,回了岭北悬崖清修。
光阴易过,转眼经年累月,到第二年头上,距离崔盈遭劫之日愈发近了。属意幻波池为别府的三拨人马总算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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