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似乎没有遇见到这种事情发生，声音尖锐：rn “因月之六相、因已死的皓月、因大吞食者……”rn 干尸上浮现无数符文组成的细小铁链，它们紧紧系住干尸。rn 这一幕让李维觉得眼熟，当初他受黄铜法典束缚、要支付船员死亡赔偿时，也感受到类似的东西压住丝弦。rn “嘟啦嘟啦嘟嘟啦~”rn 干尸声音稚嫩，像小女孩。rn 随着它哼唱，耳边响起雷声和骇浪声，房间随哼唱不断晃动，如一艘行驶在暴风雨中的船。rn “……吾等的先导、启示者！驱逐其智慧、放逐其疯狂……”rn 老人念诵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顶上悬挂的镜子里出现漩涡。rn 干尸身上锁链越来越多、越来越紧，但干尸哼唱不停。rn 仪式没有生效？不，以李维刚获得的仪式知识来看，不仅仪式没有问题，就连仪式所产生的束缚也正常生效。rn 但是干尸的歌声没有受到丝毫限制。rn 为什么会这样？rn “轰！”rn 房间突然剧烈晃动，墙上灰白物质抖落不少，灰白物质组成的茧破裂，露出包裹其中的东西。rn 茧里是半人半兽的东西，每个茧中，个体的兽化程度都不一样，有的人只是毛发变长，有的干脆变成牛，只有牛蹄子还是人的指头。rn 李维突然想起草地上的牲畜……那些牲畜就是这样来的？rn 房间顶端，镜子晃了两下，掉下来，在干尸刚长出的独角上砸碎。rn 干尸独角幻影般消失，狮子面具下，老人发出一声哀嚎，好像理想破碎的悲鸣。rn 红鱼和白鱼面具掉落，两个迷茫的人站在原地，好像做了一场梦，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rn 下一刻，他们突然从体内炸开，鲜红液体四散，被灰白物质吞没。rn 白鸟面具跑到身边，声音忧虑：rn “独角兽之灵疯了，您有办法吗？”rn 李维被问的莫名其妙，rn “我怎么会有办法？”rn “这是您计划的一环？”白鸟面具忧心忡忡，“您不想唤回独角兽之灵吗？如果这是您的意思，请您原谅我贸然插手，我不知道您还活着……”rn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rn 李维一头雾水。rn 老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皮肤剥离，血液逃离身体。rn 老人每个身体器官，都像在排斥其它器官，尽可能远离其它器官。rn 先是眼球，再是舌头、指头……一个接一个，从老人身体上脱落。rn 老人喉结一动，一团鲜红从嘴里冒出，一块脏器脱口而出。rn “也许我应该离开。”白鸟面具不安道，身体也有部分正在脱离，“当然，如果您有其它安排……”rn “想走就走。”rn 李维回答道……真奇怪，你要走就走呗，问我做什么？rn 干尸的哼唱甜美动听，听众却死相凄惨。rn 唯有李维，不受任何影响，甚至想让干尸再来一首。rn 平心而论，无视周围诡异血腥的场景，这干尸唱歌是真的好听，人类的嗓子绝发不出如此动听的声音。rn 可能只有神话中的塞壬，才会有如此歌喉。rn 听见李维答应，白鸟面具大喜过望，一个劲儿道谢。rn “想走？”rn 狼面具发出怒吼，他周围掉了一圈胳膊腿，但新的四肢快速生出，比肢体脱落速度还快。rn 他扑向李维，衣服下炸出钢针般的毛发，rn “走不了，叛徒！”rn 白鸟面具冲着狼面具发出啸叫，肉眼可见的声波袭向狼面具。rn 狼面具肌肉和毛发荡起波纹，渗出血液，但狼面具一点也不在意，一爪贯穿白鸟面具头颅。rn 白鸟面具碎裂，李维听见一声牵动灵魂的鸟啼。rn 干尸的哼唱还在继续，房间外响起剧烈爆炸，一道裂隙贯穿房顶。rn 李维躲过狼面具扑击，抬头，看见裂隙上空乌云形成漩涡，漩涡中心有一轮如眼睛的明月。rn 月相不断变化，跳帧般，从盈月便为残月、残月变为满月……中间没有任何过度。rn 房间内空间狭小，狼面具没有扑中李维，反倒扑在干尸身上。rn 一道雷电将狼面具击飞出去，浑身冒烟。rn 李维跳上裂隙，想看看自己究竟身处何方。rn 夜色漆黑，所幸有拾腐鸦面具，李维可以透过黑暗，看见环绕这艘船的巨岩。rn 那些岩石围绕李维身下白色船只，以圆形排列，复杂如迷宫，李维不由想起海盗的藏身之处。rn 按照其方位推测，白船现在正处于特鲁谢！rn 白船已经搁浅，但是李维没有看见岛的影子，船只下，只有一片嶙峋礁石。rn 心中忽然升起警兆，李维侧身一跳，一只爪子从耳边擦过。rn “以血偿血！”rn 狼面具的声音再次响起。rn 他浑身冒烟，皮毛脱落，电得焦黑的血肉脱离身体，新的血肉立刻生出，自愈能力之快，让李维想起电影中的狼人。rn 此时，面具已经破碎，面具之下是一张畸形的脸。rn 那是一张人脸，但人的头颅之内，又有三匹狼的头颅即将破体欲岀。rn 狼吻部撑破人皮，嘴巴张开露出利齿，唾液直流。rn “你毁了一切！”rn 人的嘴咆哮道。rn 他不会以为，仪式出问题或者独角兽之灵发疯是我干的吧？rn 李维感到自己好像背了个大锅，立刻唤起腐生巨爪，同时解释说：rn “我可什么也没做。”rn 狼人根本不听李维解释，三张狼嘴仰月长啸，鲜红纹身爬上表皮。rn 下一瞬，狼爪贯穿李维身体。rn 速度实在太快，简直像瞬间移动，李维眼睛都跟不上，更别提用腐生巨爪阻拦。rn “咚咚咚！”rn 李维睁开眼睛，窗外阳光明媚。rn “咚咚咚！”rn 船长室外响起敲门声，但是没有人敲门。rn 李维打开门，艾尔茜一手拿罐头，一手拿叉子，嘴里模仿敲门声：rn “咚咚咚。起床啦船长，有人找”rn “谁？”rn 艾尔茜努努嘴，李维顺着艾尔茜示意的方向看去，看见甲板上站着个半大的男孩。rn 一见李维，男孩双腿并拢，腰杆挺直，大声说道：rn “早上好，李维.中校！我是丝玛娜女士的……的……”rn 男孩好像忘词了，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个词。rn 看得出，这个男孩很紧张。rn 李维递给男孩一个罐头，rn “丝玛娜派你来的？别紧张，要不要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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