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内斗（上）
“呼~”
露西尔穿上衣袍，站起身来。
她的脸上仍然是那副平淡、冷冰冰的表情，但却平白多出了几分妩媚。
不受控制的灵性在她的身周萦绕，她闭目冥想良久后，才将其收敛。
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媚意消失了大半，仅留存了些许。
她已经晋升为序列六的【欢愉】。
在旁边，脸上戴着蓝色面纱遮住下半张脸的摩伊拉坐在椅子上，轻笑了两声，露西尔平静地走了过去，在旁落座。
两位欢愉对视，洞穿了对方眼瞳表面的媚意多情的伪装，直达深处的痛苦和怒火。
前期的准备已经到了尾声，接下来，就该考虑怎么对付卡伊拉了。
……
战场上，尸横遍野。
多半是城主势力的一些杂兵和被魔女能力诱惑的普通人和一些低序列非凡者，但也有不少双方势力的重要成员乃至核心成员死在战场上。
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惨烈无比。
巨大的损伤让双方都不得不选择偃旗息鼓，休整后再战。而他们都知道，那将是决定瓦尔帕莱索城归属的决战。
轰鸣声暂时的消失了，瓦尔帕莱索城恢复了久违的平静。
……
魔女教派的大本营中，卡伊拉正在看着一份份递交上来的战况的汇报。
总体来说，魔女教派在和城主势力的斗争中取得了一定的优势，几天下来已经蚕食了城主势力三分之一的势力范围，死伤方面虽然也极为惨重，但由于魔女们拥有着诱惑他人来充当沙包的能力，和城主势力相比，损失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城主方面，城主本人始终没有动静，身份上对位的卡伊拉自然也不急于出手。以现在的形式来说，她已经可以算是稳操胜券。先前受到的打击对城主势力的伤害太大，而在几大势力的轮番打探、骚扰下，城主势力不但没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恢复，反而变得更虚弱了些，自然不是风头正盛的魔女教派的对手。
房门突然被拉开，没有敲门、没有通报，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进来。
如果换做是旁人，那门口的守卫早就动手，但来人的身份并不简单。和卡伊拉一样，她同样是序列五的【痛苦】，是上一任瓦尔帕莱索城魔女教派的首领。
卡伊拉并没有抬头看这位不速之客，视线仍然停留在手中的文件上，有些年纪的魔女也没有致礼，随意地在一旁落座，旁若无人地拿过卡伊拉的杯子，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咖啡。
还没说一句话，两人的不和已经昭然若揭。
年长的魔女一边抿着咖啡，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卡伊拉，卡伊拉则视若无睹，一份又一份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卡伊拉终于看完了手中的资料，轻轻整理了一下，放在一边。
她轻轻地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径直就要离开，就像是没有看到那位前首领一样。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低沉的笑声。
“你想去哪儿？”
“回去休息。”
年长的魔女笑了，仰头将杯中的咖啡喝下，放在一旁，突然话锋一转。
“你以为……自己还能瞒得住多久？”
卡伊拉面不改色，手从门把手上离开，伸手虚拉，放在桌子旁的椅子被凭空拉来，她轻轻落座。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卡伊拉浅笑着说到，目光向上，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前首领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她没想到，卡伊拉如此的冥顽不灵。
她突然又笑了起来，用温和的声音说到：
“我可以帮你。”
卡伊拉的视线从天花板上移了下来，微微侧头，轻声问道：
“哦？”
前首领站起身来，缓缓朝着卡伊拉靠近：
“摩伊拉……是你的女儿吧，露西尔是曾经的那个叛徒的女儿吧。你庇护着她们，却又隔绝她们和教派的联系、关联——你想让她们脱离魔女教派，对吧？”
卡伊拉低着头，看不出她的表情。
她没有立刻回话，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才漫不经心地说到：
“哦。”
她随后又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一丝被揭穿的惶恐，仍然笑着说到：
“那我倒是想要知道，你想怎么帮我？”
“很简单。”
前首领低笑着走到卡伊拉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森严的阶级划分，贫民、平民、中产、贵族、王室。又可以分为普通人和非凡者两类，非凡者中，也有低、中、高序列之分。”
她在房间中缓缓踱步，轻声说到：
“世界在不同阶级的人眼中是不一样的，一旦身份出现了改变，很多原先复杂的问题会变得简单，曾经巍峨的高山如同土丘，曾经做不到的事情……会变得轻而易举。”
前首领周身隐隐有黑色的火焰在燃烧，她的眼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
“想要让她们和教派断绝联系，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我都做不到，这并非人力可为，但……如果更进一步，这会变得简单——很简单。”
她扭头看向卡伊拉，低笑着说到：
“你明白我的意思。”
卡伊拉看着她，她当然明白这位前首领的意思——她是想成为魔女教派新的圣女！推开那道门，步入半神的领域！
卡伊拉思索了一会儿，笑着说到：
“但是，即使是加上这次，我所有的功勋也不过能够兑换一份【绝望】的主材，即使让渡给你，也不足以让你晋升。”
前首领低声笑了起来，平静地说到：
“我已经得到了主材之一，辅助材料也早已完成收集，对应的仪式也已经准备好。只差……一件主材。”
卡伊拉挑了挑眉头，似乎有些惊讶。
“教派知道？”
前首领低笑着说到：
“只知道那一件主材，对应的仪式是我从其他地方了解到的，教派并不知晓。”
卡伊拉上身坐直，这实在是很令人惊讶的事情。
对于各势力来说，半神级别的魔药配方是机密中的机密，不要说是外人，即便是势力中的重要成员都不得而知。对于各大正神教会成员来说，他们得到的都是成品的魔药，仪式也是在教会的全权安排下完成，即便是完成了晋升，跨过那道阶梯成就半神，也对晋升的魔药配方一无所知。
魔女教派毕竟不是正神教派，做出如此严格的封禁并不现实，那会大大降低势力中出现新兴圣者的几率。所以对于已经序列五且志在晋升的成员，是可以通过贡献兑换主材的，唯一的枷锁就是对应的仪式，秘而不宣。只有集齐了材料，攒足了贡献并且得到承认之后，才会由更高层次的圣者带领举行仪式，完成晋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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