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苏姮也不想强求了。
顺天意吧。
渡天劫前,她确实很想杀了苒火报仇。
可杀人是会损福报的。
她不能拿以后的大半天劫开玩笑。
遇到了,自然要惩罚她。
遇不到,就算了。
“酒,很快会拿给你,多谢你告知我三世镜之事。”
“嗯嗯。”老头挥挥手,障眼法又起,又变成了一棵大树,打瞌睡去了。
苏姮将‘簪子’插回了发髻上,离开了这里,往渝州的方向行去。
然而,还没走多远,她的脑袋忽然一昏,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忙从天上落下,落到了一片竹林里。
苏姮皱着眉,双指在太阳穴揉了揉。
她没有看见在她发髻上的‘簪子’亮了亮。
随即,苏姮的视野一晃,眼前被耀眼而汹涌的火焰覆盖,心情忽的如堕深渊,沉重得,令她竟恨不得即刻自尽……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吾以灵魂作代价,与主签订契约,生生世世,愿以吾之愿力,祈求主之力量,生生世世,为主取世间诸生灵性命,祭奠永生不灭之主……”
苏姮仿佛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再承若一个契约。
这个契约……给她一种极其不详之感。
仿佛,只要签订下了契约,就会陷入无可止境的地狱之中。
苏姮想要阻止,可是内心莫名其妙涌上来的强烈痛苦令她开不了口。
不要这样……
苏姮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一直在流淌。
阻止不了痛苦。
也阻止不了她自己。
她感觉自己正往一条绝路上走去。
坠入地狱的同时,一股强大得能毁天灭地的力量迅猛涌入了她的身体。
这股力量强大而**,竟令她想要毁灭……毁灭世间所有的生灵。
“全部……杀死!伏月族的罪人们,全部,都同归于尽吧!啊——————————————————”
凄厉绝望的嘶喊回荡天地,令人不寒而栗。
……
竹林里。
沉浸在幻境中的苏姮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
双眼紧紧闭着,眼泪一滴一滴从眼角划落。
身体不断颤抖,徘徊在良知与罪恶边缘。
在一开始进入幻境之时,口中就含含糊糊呢喃着什么。
“……不要啊……那是绝路。”
“好想……毁灭。”
“那些罪人。”
“不要……只把他们驱逐出去就好。”
“全部,都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还有还有父母子女,他们只是贪心,犯了错。”
“你这样和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不要堕落到和那些低劣的人一样。”
“可是,他们做了那么多恶事,还砍断了神树……怎么可以原谅他们?”
“主,请给我力量,给我无穷无尽的力量。”
“我愿意,永远成为您的奴仆。”
“愿意,成为您的信徒……”
怨恨一点一点侵蚀她的神智,体内涌入源源不断的**力量,突然,在契约成的下一瞬,痛苦到极致,仿佛寸寸经脉在同一时刻爆炸,五脏六腑的每一分血肉如利刃绞在一团,直至捣碎成末……
“啊————————————”
随着痛苦而凄厉喊声,风云色变,一阵狂风骤起,方圆十里之内皆受震荡。
在她身旁,宛如烟云的红色幻象赫然出现,由她中心散开一丈左右,在这一丈之内,地上原有的花草通通化作灰烬,而烟云没有覆盖的地方,便安然无恙。
狂风乱舞,她的头发散乱开来,头上一蟒蛇身形隐隐约约逐渐清晰,蛇身疯狂摆动,看上去痛苦万分。
先前在山洞口变作大树的老头猛地惊醒,站起身,凝神望向异动传来的方向,仅下一刻,就来到苏姮所在不远处,便见着了眼前这一幕。
苏姮痛苦喊过之后,头又重重垂了下来,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蜘蛛身,青蛇魂,半张脸上,蔓上诡异的修罗纹路。
老头眉头紧锁,盯着苏姮,脸上神色莫测。
苏姮周身的红烟幻象还未散去,老头盯了两眼,手指夹着一片落叶,迅速甩过去,落叶一遇上幻象便化为灰烬。
老头又换作石子,扔了过去,一遇上幻象,便瞬间化为烟灰。
“呵,”老头眼里闪过兴致,自言自语道:“这轮回玉内,竟有轮回玉之外的神力?这蟒蛇精……难不成就是消失在藏剑峰山洞的弟子之一?……如果是她,却又不记得万华宗,莫不是失去了记忆?”
老头的视线在苏姮头上那簪子上停留了一会儿,摇头啧啧道,“她并非至善,却也有三世镜的跟随,她与伏月族有什么关系?”
老头的目光转而又定在苏姮周身的红烟幻象上,这幻象不仅毒气极盛,也给人一种令人极度不喜的至阴至邪的煞气。
“这煞气有些古怪,却像是……神魂、人魄、躯体,躯体在天外之天,神魂压在九渊神域,那么剩下的一个人魄……在哪里?”
“会不会,”老头望着苏姮的眼眸深邃了起来,“就是她?”
日月更替,五天五夜过去。
两道光一齐落在了山头上。
一人一身龙袍,乃胥玄影,另一人携着胥玄影而来,一到地上就放开他,正是阿涂。
皇城与渝州离得远,胥玄影心知依靠人力不能这么快到渝州。
恰好属下发现了一个总在皇宫外鬼鬼祟祟的女人,问之,便是苏姮曾经提到的‘阿涂’妖,既然是妖,日行千里的法力总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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