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这次居然没有先跑。他就在道观的大讲经堂中。正襟危坐,听着各方人士讲经论道。
那会儿,他从院子出去之后,护送了白老道一小段路。
随后,自己到饮水池接了点冷水,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啃包里带着的户外型果子口粮。
白老道回去定了定神,就出来招呼他。
他们俩认真聊了几句不可描述的……大道。
末末啃完口粮,就跟着白老道进了讲经堂。找了个空蒲团坐下,旁听神州大道协会发起的经义交流会。
国内道观轮流主持大会,用来发掘和锻炼年轻人。本次大会的主场就在这里。
因此,大讲经堂的蒲团上坐满了世界各地来的客人。
末末端坐角落,听得有趣,根本舍不得离开。
兰泽跟着末末的定位,找到地方钻进去瞄了一眼。立刻就被大道纶音震得脑壳疼。
场地正中,有个不知道哪一国的花和尚投影过来,正在讲高维度空间卷缩维度的展开可能性。
光头周围的半空中,飘着的全都是抽象概念的图示。
兰泽四十多年前跟冯老做论文的后遗症之一,就是怕见这类玩意。
哲学家……惹不起。
兰泽肃然起敬,敬谢不敏。回屋去找一哥喝茶。
一哥盘坐在地,也在看大会直播。心不在焉地倒了杯茶递给他,就懒得理他了。
兰泽回屋,闲极无聊地偷窥了几眼研究基地里的监控。
他并不想开始工作。躺回床上,看看时间,骚扰小麦:
“乖儿子,课间休息了吧?两个孩子课上得怎么样?”
【还成。小七进度可以。】
“我前妻……你妈……咳,曲小怜呢?”
躺着容易犯迷糊说错话,兰泽提高警惕,欻地坐了起来。
【笨】小麦惜字如金。
“你别歧视人家,好歹是你自己的血脉。……来源。嗯,之一。”
“爸,我这有事。”小麦回了句人话。“李屹霄受了点小伤,我带他出来包扎。”
“……所以,你又翘课了?”
【……】
张老师不想说话,并向他扔了六个全营养口粮果子。
兰泽换了个儿子骚扰。直接找霄霄。
“乖儿子,出了什么事?”
“这……”霄霄不好意思地说,“我打了一架。”
“在哪,跟谁啊?”
“我是来咱们大学城理学院面试的。唉……”霄霄叹气,“我还是干脆回大东吧。我在大东那么多年,外国访问学者见得多了,没见过今天这么奇怪的。”
霄霄听起来特别不淡定。闹情绪呢。
于是兰泽又问:“小麦干嘛呢?”
“他看着我。”
“让他说话。”
小麦加入了进来。
【爸。没多大事。】他终于又开口了,“我今天陪他去院里,从院办出来,陆续就有好几个人问他是不是张兰约。后来我们才知道,都是外国人。是神州裔的留学生和访问学者。”
“那你们怎么说的?”
“当然是否认了。但人家根本不信。毕竟,”一段文字跳了出来,【霄霄确实很像末末长头发的样子。年纪长相都对的上。只看过太空城通缉令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末末现在什么样。】
“那后来怎么打起来了?”
“别提了。我刚才带小七送霄霄到车站……”
“等一下!”兰泽打断了他。“你不会把小怜一个人丢哪不管了吧?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大外甥吗?”
“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小麦火了。
“……霄霄,你是怎么受伤了?”兰泽弱弱地问。
“我站那等城铁,有人喊‘张兰约!’我一回头,刀子就砍过来了。”
霄霄心有余悸。
“吓了我一跳。条件反射抢他的刀。我的功夫不到家,虎口划破了。还好,刀上没毒。”
大东的民风,自古以来剽悍的很。霄霄从小生活的彩云之南,更是多民族能歌善舞的风水宝地。所以这孩子虽然老实,倒也从不怕事。
“还伤着哪没有?”兰泽认真地照规矩聊天,坚决不问曲小怜。
“我没事,只有这点小伤。就是那个外籍神州人,他有点……唉。反正已经送医院抢救了。”霄霄可怜兮兮的,“希望他能活下来。当时他拿着刀,人高马大,我有点紧张,刀子我抢不过来,只能使劲打他……所以,现在我也走不了了。校警跟着我看我包扎的。”
兰泽沉默了。
小麦发出了哧哧的轻笑声:
“我跑回去想给他帮忙的,没赶上。现在好了,那帮人说不定真以为他是张兰约了。”
“既然一时走不了,就多住几天吧。”兰泽还能说啥。他就想问曲小怜!
“我完全没想到该留手。看他躺着不动,才发现不对了。”霄霄一声叹息。
万一救不回来,不就出人命了?他都愁死了。
“这……真不愧是我儿子。”
兰泽想起,多年以前,自己好像也干过差不多的事。
常年生活在安全舒适的环境中,爷俩的胆子都不大。莫名其妙来个刺激,感觉很惊悚。霄霄碰见有人拿刀砍他,差点把人揍死。兰泽,碰见的不是人类,当时好像……把狼给撕了?
万幸,神州的狼,种群健康的很,并不算保护动物。
“好了,现在说说,曲小怜的学习情况吧?”兰泽对小麦回复的那一个笨字耿耿于怀,“笨在哪了?有什么应对方案没有?”
“爸……”小麦无奈道,“院领导来了。我们迟一点再谈曲小怜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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