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脸上凝聚着稚嫩气息的她,嘴里被塞着布团,眼神里满是慌张。
她等不到父亲的到来,却在一片漆黑中被一名满脸胡渣的叔叔带到这片孤寂、阴暗的破房子里。
他二话不说把她捆绑起来,整张脸充满着抑郁的气息,站在远处吸烟。烟雾缠绕着他的躯体,袅袅向上。
她极力地挣扎着,只为发出一丁点的动静,吸引他的注意。
他手里拿着烧剩半截的香烟,转过身,弯下腰对着她幽幽地说:“不用害怕,不会很痛的。“
她拼命地晃着脑袋,愈想极力挣扎,愈是无能为力。
“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父亲……“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着何威的自杀报告,我要令死因裁判庭相信,何威的自杀是由于内心的心理阴影和恐惧而产生的,与特案组无关。
突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我觉得有可疑。
这时候的小燕去了英国那边的研讨会,最起码要后天才回来。特案组的同事都没有我家的住址,而我又是一个朋友都没有,斯佳丽这时候还在整理案件的资料和档案,外面敲门的人至少不是我所认识的。
我顿时起了警惕,不受控制般拿起棒球棍,转移到身后,故作镇定地去开门。
透过猫眼,我看到一张慌慌张张的脸庞。
抱歉,我算漏了,其实蝙猫来过这里,只是我忘记了。
站在门外的人就是他。
我没好气地扭开门,让他进来。只见他一口气都无法喘息,匆匆忙忙地说:糟了!在城外的废屋发生了一宗严重的火灾,现场几乎被烧得一无所剩。
“火灾案件而已,常常都有发生,你也不至于这么慌张吧?“我轻蔑地说着。
最为关键的是……我们在现场发现贝利达,他的精神似乎有点问题。
我们一起来到火灾现场的外面,他说得没错,火灾很严重,除了门口以外,其余的位置均被烧为灰烬,周围一片败瓦,演绎着一幕灰色悲剧。
贝利达如同蝙猫所说的那样,意外地出现在火灾现场外面,只见他蹲在那里,目光呆滞,嘴角嚅嚅挪动,仿佛在谈吐着某些听不懂的言语。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蹲下去,友善地问他。
他没有理会我,继续在那里自言自语。
许医生,你先进去吧。蝙猫在提醒我工作的重要性。
我只得无奈地站起来,径直地步入已经化为灰烬的火灾现场。
这间废屋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居住,被烧尽的蜘蛛网和脏脏的地面都足以说明这一点。两边的柱子被烈火烧成焦黑,我甚至还从空气中闻到浓重的汽油味。
从挥发出来的气味估计,最起码有三桶的汽油份量。
份量如此充足,看来纵火者并非想单纯地烧毁废屋,更像是要烧死某人。
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被烧焦的尸体。
可是,我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在空气中弥漫着的不仅仅是汽油味,还附带着尸体被烧焦的气味。
皮肉被汽油浇上,再加上烈火的灼烧,身体会挥发出大量的油脂,混合在浑浊的空气中,这就是尸体被烧焦的气味。
这场火旺盛的程度,竟然连屋顶也烧塌了,上面的瓦块崩塌下来,全部满满地堆在一起,无数的碎片呈现在我眼前。
那股气味似乎就是从瓦块里渗透出来的,我小心翼翼地把瓦块掀开,一块一块地挪开,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一副被烧得焦黑的尸体,双腿并排摊开,双眼突兀着,口腔里的牙齿被烧得严重溶烂,甚至有一些牙齿肉被烧出了血。
圆圆的脑袋成了一块黑炭,上面的头发已经全部被烧光,脸上的神情极度痛苦着,嘴巴睁得很大,下巴的青筋毫无保留地浮现着。
这是一种临死前的极力挣扎,对生命、对生存极度渴望得到拯救,充满着彷徨、恐惧、绝望、悲伤与痛苦。
它在呼喊上帝,希望能有一位盖世英雄可以将它从火海拯救出来,可惜这位英雄还没有出现,它便活活被烧成灰烬。
我把它的嘴巴撑开,发现了大量的灰烬和尘埃,很明显,它是活活被烧死的。
身上的皮肤有百分之九十被严重烧毁,惨白的浓水从烧破、烧裂的伤口流出来。
它一定很痛苦吧?眼睁睁地看着火势如同一条猛烈的毒蛇不断地把眼前的事物无情地吞噬,最后连自己也无法幸免。
当火焰灼滚地燃烧着爆裂的皮肤,皮肉炸开,那发出的声响,足以令人心颤胆跳。
从焦尸的形态和生理特征、被烧裂的骨头的生长情况来看,它的年龄估计只有六岁,额头上紧贴着的毛发在准确无误地告诉我,它是一名女童,只是一个小孩子,居然却遭到如此残忍的活活烧死,这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极刑,就算是用在罪犯的身上,也太过于残忍。
更别说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女孩,这实在是太麻木、冷血了。
整个头骨被烧焦,我甚至有一种预感,只要轻轻一碰,那个被烧焦的头骨就会自动滑落下来,摔成一堆灰。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贝利达像丢失了魂魄一样,行尸走肉地往我这边靠近。
“这里是火灾现场,你不可以随意闯进来的!”我把严肃的语气压了下去,低声地对他说着。
可他好像完全没有听进去,把我往旁边一推,面无表情地触碰着被烧焦的头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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