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的举动震惊了在座的人。
“他居然，把他杀了！”
“法律上不允许明面上杀人，他这是疯了吗？”
八号车厢座位上的人心中有些害怕，远离李乘风，脸上布满惧意。
任何一国的法律都明令禁止魂师在表面上残杀，否则就要面临牢狱之灾，李乘风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居然胆大包天，蔑视法律，这是所有人遇到的第一遭。
“规则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那些上位者制定了一些不合理的规则，冠冕堂皇地说是保护弱者，其实弱者没了规则束缚，就没所谓‘强者’的事情了。”
李乘风面无表情地擦拭脸上的血液，心中没有丝毫的罪恶感，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人们杀人之后会陷入道德的谴责，李乘风却云淡风轻，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第一次杀人，为什么连一点感觉也没有。”李乘风自语。
包子愣在原地，瞳孔在剧烈颤抖，李乘风居然……杀人了，为何他心里也有些……爽快？
柯妖月捂着嘴巴，看向李乘风的神色也多了恐惧，在她的视野里，李乘风面无表情，心不跳，气不喘，像是一个历经此事已久的杀人恶魔。
夏卿从小便经历杀伐，猎食魂兽，这点事情不会引起她的反感，在她的潜意识里，是依恋这种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的男人。
杀戮，不过是魂兽世界最基本的法则。
“把他抓起来，他这个恶魔，草菅人命！”
“快点通知公爵，把这个恶魔抓起来。”
无论是魂师，还是普通人，都担心李乘风疯起来威胁自己的生命，语气出奇的一致，纷纷要求将李乘风绳之以法。
“可是，这位哥哥刚才还不是帮助了我们吗？”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抱着妈妈的手臂，奶声奶气地问道。
“这……”众人一时语塞。
“刚才是刚才，现在这位哥哥肆意杀人，威胁我们的安全，那么必须让他下地狱！”
一位魂师站了出来解释。
“杀人者，人恒杀之。”李乘风淡淡回应。
他的瞳孔已经血红，仿佛夜空中的血色晨星，诡异，恐怖，妖冶。
血色瞳孔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恐惧、警惕、诅咒的神色在列车上的众人的脸上浮现。
僵持了一段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付诸实践，抓捕李乘风，相反与他拉开了不少的距离。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李乘风将目光投到身旁的几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李哥，我相信你，不是嗜杀的恶魔，刚才也不过是那个老鼠人让你先死了一次罢了。”包子目光坚定，站在李乘风的背后。
“胖子……”李乘风沉默了。
在千夫所指的局面下，胖子依然选择站在他的身后，他日后不会辜负这份情谊。
“这件事虽然你冲动了一些，但……。”柯妖月咬牙站在了李乘风的身后。
李乘风突然露出笑容，已经明白了柯妖月的选择，果断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信任真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任何东西都能够融化，他的那颗冰冷的心也一样。
“我准备走了，不能让你们和我一样被排挤出去。”
李乘风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戴上兜帽，整个人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朝着微亮的雪地里走去。
天已经有点亮了，青灰色的天穹浮现一抹鱼肚白，针叶林处升起一颗荡漾着水波的红日，染红的雪地充斥血腥味。
“你们好好待在这里。”李乘风淡淡道。
他是插着口袋，以一种潇洒的姿态挥手告别的，身后，包子和柯妖月想要追上去，却被夏卿拦下，“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他不会出事的。”
话音刚落，夏卿就一个箭步，跳下列车，陪伴着李乘风离开。
“这个恶魔终于离开了。”
一个嘴角留着八字胡，头戴礼帽，身穿黑色礼服，看起来精明能干的瘦弱中年人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松了口气。
“小小年纪就如此嗜杀，长大之后还得了？”
身穿黑色时髦风衣的精致妇女怨恨道。
……
“这孩子的心性还是差了一点，不过在这个年龄殊为难得。”精致的经济舱内，宋修远公爵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小抿一口。
“人的劣根性啊，居然要逼死这么一位英雄，只是因为他杀了一个要致他于死地的小人。”
宋修远身旁坐着的，是一位优雅的男子，他看起来很整洁，面白无须，皮肤光洁，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斗篷，脚踩皮靴，悠闲地坐在位子上，享受着身前的红茶。
“嗯，不愧是天斗帝国盛产的茶叶，口感香浓，却不苦，富收敛性而不涩，有填感。”
优雅的男子赞叹道。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小说作家，杰克，说起话来都是文邹邹的。”
宋修远调侃道。
“一些虚名，何足挂齿。”
杰克面色平静，把剩下的红茶喝个干净，优雅地放到木案上，起身离开：“我要去寻找那个孩子，好人不该受到如此对待。”
“祝你成功。”
宋修远喝了一口咖啡，味道香醇，微苦，躺在柔软的座位上，缠绵的鲜血缓缓在瞳孔上晕开，一道不露锋芒的杀势弥漫着他的全身。
周围的人可不敢触霉头，各自端着个茶杯喝茶，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唯恐惊扰了旁边的杀神。
……
“哥哥，不要伤心，为了一群白眼狼不值得。”夏卿沉默了一会，安慰李乘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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