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九年七月初四,山西镇。
建奴万多人气势汹汹的向着镇西卫杀来,着实吓到了无数人。张维世心神不定的坐在总督府内,手捧着一卷书籍,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去观看。
数日来,夜不收也将情况不断的向他汇报而来。张维世松了口气,如此多的建奴此次并非冲着他而来,这也让他安心了许多,不再夜不能寐!而清兵直指镇西卫而去,也是让他十分的担忧,易飞,懂事又能征战,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
但是,在万余建奴铺天盖地而来,易飞再强也只能是苦苦支撑的下场啊!这可是数十年来,战无不胜的建奴啊,能够象易飞一样挡住他们就不容易了。
“唉!可惜,本镇却是没有可用之兵,猛如虎总兵的军队防备整个山西镇已经捉襟见肘了!”想到这里,张维世恨恨的将手中的书卷扔在桌上。
山西镇一共两卫,战兵数万之众,但是振武卫不用提了,能凑出数百可战之兵已经顶天了,而战兵明面上有着数万,但是其实这个数字得砍下一大半,只有二万不到,而且可战之兵更是只有猛如虎手中的数千人和其他副将游击等他们的家丁合共三千余人罢了。
“易飞,你一定等顶住啊!此战过后,本官一定保举你总镇一路,练出万余精兵!”张维世看着镇西卫方向,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大人,紧急军报!”此时,外面响起猛如虎那洪亮的声音。
“何事?是不是易飞出事了?!”张维世的心一下揪了起来,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毕竟在易飞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更是交待过,镇西卫的情况一天一送。这时,情况真的来了,他反而有些颤抖了。害怕听到噩耗,听到可能存在的最后情况,易飞兵败被杀。
“启禀大人,确实与易飞有关。正白旗一个甲喇的精锐,从兵数千,外加北虏数千,共万余人已经到达利民堡外围!而槊县今日传来加急军报,昨日间又有千余骑自北而来,自槊县外经过,看起势头,也是直奔利民堡而去!”猛如虎沉声道,接着犹豫着道,“虽然这千骑敌我不明,但是末将估计,十有八九……”
“那肯定是建奴援兵无疑!易飞此次有难了,猛帅,咱们真的没办法去救援一下?!”张维世明白猛如虎的意思,毕竟如今山西镇不可能有援兵到来了,更何况还是骑兵,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大人见谅,卑职手下只有六千可战之兵。而守卫宁武至少也得三千人,建奴此次人数超过万人,只是派去三千,恐怕是凶多吉少!”猛如虎虽然对易飞没什么恶感,更是对大明较为忠心,但也不代表他就愿意看着自己辛苦训练出来的士兵白白去送死。
“看来,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张维世叹了口气,也死了救援的心。
猛如虎也是一脸黯然,对于他这种还有武将意识的将领,见死不救,心中也是十分的过意不去。但是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也没有太多办法。
突然之间,外面突然开始一阵阵的喧哗,声音之大,连处于府邸深处书房中的张维世二人都是听的一清二楚。
“来人,去瞧瞧,出了什么事?”张维世皱起眉头,扬声吩咐道。
“大人,末将也出去瞧瞧!”猛如虎眉毛一坚,虽然听出这种喧哗声是欢欣鼓舞,似乎碰到了什么喜事,但是一向谨慎的他还是选择出去震压住场面,以防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
“去吧!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莫要……”张维世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话还未说完,外面传来管家兴奋之极的话语声。
“老爷!老爷!大喜啊,大喜啊!”
“张洪,大喊大叫些什么?!成何体统!”张维世眉头一皱,这个管家一向精明稳重,今日想不到在猛如虎面前出了这么大个丑。
“老爷,大捷啊!镇西卫送来战报,斩首五千余,生俘数百,缴获无算!”虽然受到自家老爷的训斥,但是张洪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
“什么?”
“当真?”
张维世和猛如虎同时一震,急切的问道。尤其是猛如虎,更是一把拉住了管家,有些颤抖的问道。
“小的不知,但是满城百姓都在这么传说!”张洪被猛如虎脸上的狰狞骇了一跳,硬着头皮回答道。
“那报信之人呢?”猛如虎一愣,接着吼道。
“咳!”
张维世的一声轻咳顿时惊醒了猛如虎,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揪着管家的衣领,这可是十分的不尊敬主人的表现,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
但是张维世明显没有与他计较的心情,眼睛期盼的看着管家,对于问题的答案,也是十分的想知道。
“那报信之人,被百姓围在街道上,一时之间难以过来。”为了避免再刺激到厅内的两个惹不起的人,张洪将事情详细经过说了一遍。
大明之时,报捷可以奋马狂奔于街道,更是须大声宣布战果,以激励军民士气。而这个报信之人明显也是这么做的,但是却是一下子将百姓们吸引了过来。大明与建奴之间打了二十多年了,一向败多胜少,而且就算获胜,收获也是极为稀少,如今一战而斩首五千,许多人都疯狂的围了上来,想详细的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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