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王启禹目光一凝,他隐约的看到那大旗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李字。难道是李自成?不可能!李贼的养子李过?也不可能,李过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如同文人一般的打扮!究竟是谁?为何他也能指挥闯军视如宝贝的老营骑兵?
李自成祸乱大明多年,朝廷对于他身边的人物也是知之甚详,但是任凭王启禹如何猜想,也是猜想不到,一个只是制造其未久的人,居然也会受到李自成如此大的信任,将一营老兵交于他指挥。但是若是因此而觉得李自成是用人不疑的主,那也是太过抬举于他了。
李自成之所以敢如此轻易的将数千老营交于李岩,那正是因为李岩刚刚入伙,在闯军内威信不高。而且老营跟随他多年,统帅这部分人马的更是跟随他多年,在李自成山穷水尽奔逃商洛山时,只剩下十八不离不弃之人中的一员,袁宗第。彼此之间的忠诚链根本不是一个李岩短时间就能化解的,就算李岩同诸葛亮一般的妖孽也是做不到。自信李岩带不走这数千老营,而且李岩的才能也是让李自成欣赏,这才看似大方的将近一半的老营交于李岩之手。
这层关系,李岩当然隐约之间体会的到。但是信任毕竟是信任,李自成把数千老营交于他手,更是亲自下过命令,若是谁敢在战场上违反李岩之令,李岩可以当场处决此人!虽然这话的客气成分比较大些,而且李岩也是基本上不可能会做出这事,但是毕竟却是给李岩完全的指挥权了。
因此,李岩对于李自成交给他的这次伏击官军之事也是十分上心。
王启禹之所以这么多天来,一直进展顺利,那是因为李岩一方面要诱敌深入,另一方面也是借这段时间差稍稍对这些纪律散漫的闯军急训一段时间。在李岩的有意安排之下,王启禹也是‘无意’中灭了一支闯军运粮队,得知闯军‘粮草几尽’,果然大举西进,而荥阳城不战而逃也是加剧了他的这份信心。让王启禹疑心尽去,率军入城,孰不知,却是自己走进了坟墓。
“王启禹还算是有些本事,竟然还能稳住官军。但是他终究难逃账户之命!”李岩微笑的看着正在渐渐激烈的战斗,轻轻的叹道。
此时的袁宗第已经完全收敛起一开始的轻蔑,对于这个总是微笑着的年轻文人第一次感觉到了高深莫测。事实上,按照袁宗第的想法,埋伏就得选择山高水险,道路艰难之地。只要登高封锁四周通道,然后伏兵四起,官军想要离开,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是这样的计划也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官军的指挥官得足够的愚蠢,或者足够的莽撞,能够自己钻入伏击圈中。
为了增加自己办法的可行性,让李岩知道自己计划的万无一失,他甚至给李岩讲起曾经如何让最狡猾的官军也入瓮的办法。比如一路诈败,然后一路丢银子,让官军纷纷去地上捡那些专门弄的很碎的银子,然后再杀一个回马枪,就会让原本士气如虹的官军兵败如山倒。若是这支军队还不上当,那就直接扔稍微大一些的,然后在逃跑的路上故意丢下一包包的银锭,让这些官军完全失去理智,认为前面的闯军都是个个万金在身。
袁宗第甚至觉得,一旦银子扔的多了,官军会连将领的号令都会置之不顾,只是疯狂的前进前进再前进,直到一头撞入自己的伏击圈中,然后被教训的满头包的亡命逃窜而去。靠着这种办法,闯军不知道击败了多少明军了。而且袁宗第还信誓旦旦的声称,许多将领甚至吃过同样的亏不止一次!
袁宗第的办法,虽然让李岩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是没有影响到李岩的计划。而李岩也是提出另一个办法,也就是如今的情况。但是李岩并没有借用李自成所给予的权力强行推行,而只是说以提出来备用,依旧让袁宗第用他的方法先试试。
感觉到李岩的认真,袁宗第也是开始对这个原本心目中的穷酸腐儒印象大大转好,但是出乎袁宗第的意料的是,这些官军根本不上当。就算见了银子也是从来没有出现哄抢一事,遇到一些可能会有埋伏的险路也是直接绕道而行,让袁宗第的苦心一次次的落空。
当官军越过中牟之后,袁宗第也是识趣的放弃了自己的办法,转而全部听从于李岩的调遣。这些日子来,看着官军的每一步行动都几乎是落下李岩的算计之中,也是让袁宗第在叹服的同时,也是对李岩升起一种高深莫测的心理。
“恭喜李兄弟,官军真的入城了。这下他们是再也难逃一死了!”袁宗第哈哈的大笑着,这么多年来,苦于官军逃跑的工夫厉害,仅有的几场胜仗虽然也是打的官军损失不小,但是官军的将领却是难得会抓到一个,这一次可能会抓到一个总兵,这种功劳也是让他心怀大畅。
“袁将军过誉了,事情未到最后,可不能掉以轻心!”李岩依旧是一副微笑的样子,历经家族大变之后,似乎民间的一切都难以撼动他的心怀。
“我说李兄弟,咱老袁就是不喜欢你们这些穷酸文诌诌的样子!俺老袁六成把握就敢庆祝,我看李兄弟这番布置之下,王启禹九成以上输定了,你还怕个逑?真是不痛快!”袁宗第一副不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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