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 安义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龙腾殿寝殿的大门。
安义其实也是当年麟趾殿的旧人, 只是那时候张岱包揽了楚翊身边所有的事务,他并没有机会与那时还说皇女的陛下有什么接触。不过对于陛下与那位昔日伴读之间的“荒唐事”,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那时两人没名没分都能旁若无人的在汤池里厮混, 现在……
啧啧, 这位来唤皇帝陛下起身上朝的内侍总管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
没敢贸贸然就往里闯,安义打开门后就探头往里张望了一眼。然而皇帝陛下的寝殿实在太大了, 不说此刻室内光线昏暗, 寝殿也分内外, 那层层叠叠的幔帐便将视线遮了个干净。
外间看上去没什么不妥, 于是安义大方的让人将殿门打开了,一应伺候的宫人也都随之入内,然后老老实实的候在外面。
安义看着那幔帐想了想,到底没敢直接去掀。他招了招手,唤来个女官,低声吩咐道:“你进去看看, 若是没什么不妥, 便唤陛下起身, 该上朝了。”
楚翊身边向来没什么女官, 或者说向来没什么出挑的宫人。当年张岱一手包揽了她身边的全部事宜, 她已经习惯了将所有的事都交给身边的内侍总管处理, 直到后来张岱受了刘喜的牵连, 安义顶替了他的位置, 这一点也没太大改变。不过说到底,楚翊到底是女子,很多事还是交给女官更为方便一些,所以前不久龙腾殿终于出现了几个女官,眼前这就是其中的一个。
女官不同于宫女,她们识文断字甚至满腹锦绣,除了可以在生活上照顾女帝之外,与朝政之上也可以多加辅佐。不过眼下这几个女官显然还没能得到皇帝陛下的赏识一展长才,她们眼前做的还是宫女的活儿,听了安义的话,名叫白苏的女官小心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更加小心的掀开帘子进了内室。
内室一片静谧,寝殿的主人显然还没清醒。
白苏的目光迅速在内室里扫过,四处皆是齐整,与昨晚宫人退下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偷偷松了口气,放轻脚步走到了放下床帐的龙塌边,正要开口唤楚翊起身,目光一瞥却突然看见了那床帐下的一角分明露出了半截雪白的里衣……
陛下的里衣都是浅黄色的,已经在楚翊身边伺候过一两个月的白苏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说这衣服是谁的,简直不言而喻——她可是知道昨晚程子安留宿的!
尚且年轻的女官脸上有些发红,她别开了目光,不去看那一截里衣,轻声唤道:“陛下,陛下,您该起身了,今日要早朝。”
床帐里传来一声咕哝,然后很快又安静了下来,陛下似乎难得想要赖床了。
白苏犹豫着要不要再唤一回,便听到床帐里已经有人替她开口了:“阿楚,阿楚,你该起来了。”
龙塌上有了新的动静,白苏知道至少程子安已经醒了,于是没再逗留,赶紧就退了出去。出去时,她脸上还有些泛红,安义一眼就看见了,却是见怪不怪,压根没问。
而另一边,在朝堂上威风凛凛的女帝陛下正窝在程子安的怀里撒娇:“好困,不想早朝。”
宿醉醒来的程子安精神不是很好,不过听了楚翊的话,她还是干脆的抱着人坐了起来,劝道:“阿楚别闹,早朝晚了,秦大人又得念叨你了。”
锦被随着程子安的动作滑落,被子下的两人坦诚相见,那一般无二的雪白肌肤上,点缀着些许暧昧的红色痕迹。过来人一看,便能猜到昨晚发生了些什么,但事实却与旁人的猜测全然不同,昨晚她们最后真的是盖被子纯睡觉,根本什么也没发生!
究其原因,楚翊很懊恼也很无奈,因为她们都不会!
程子安活得一本正经,这种事她之前当然是没接触过的,而楚翊别看她活了两世,因为前世也一直拖着未曾大婚,所以在这事上也是懵懵懂懂的。
昨晚气氛正好,两个懵懂的人折腾了一番最后却是不得要领。楚翊本打算探索实践的,奈何折腾了半晚上,醉酒后的程子安实在没那个精神了,被楚翊折腾得不耐烦的她干脆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紧紧地禁锢着,不让她再闹腾,直到最后两人睡着。
被抱着坐起来的楚翊很快清醒了过来,思及昨夜之事,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憋闷,就连看程子安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两分幽怨。
有人醉酒之后醒来就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有人醉后却是连发酒疯的事都会记得清楚明白。程子安属于后者,虽然她并没有发过酒疯,不过昨晚的事她显然还记得,也记得昨晚两人气喘吁吁浑身滚烫的时候,她不由分说一把将楚翊困在怀里,强迫她睡觉的事……
不知为何,程子安莫名心虚,她微微垂眸不敢去看楚翊幽怨的眸子,干巴巴的道:“阿楚,时候不早了,之前宫人就来唤过了,你再不起身早朝就要迟了。”
大约喜欢上一个人之后,真的是没有原则的,楚翊看着程子安那心虚的模样,明明心里憋屈的不行,却偏偏对她生不起气来。最后的最后,她也只能憋气的戳了戳程子安的肩膀,说道:“伺候朕起身,今天朕不要其他宫人伺候,全部由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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